第83束生日烛光

  郑杰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3月16日晚上8点30分，在常德市武陵区丝瓜井社区，一间低矮破旧但温馨的土木结构的小屋内，83岁的老太太张元美望着常德交警支队一大队民警为她点燃的83根生日蜡烛，布满褶皱的眼角闪动着幸福和感激的泪水，在老人的记忆中，这己是该大队民警第10次为她过生日了。

张阿婆老家原在汉寿农村，25年前，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在神州大地方兴未艾、风起云涌之时，她跟随一心想发家致富的儿媳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儿一道，来到常德城区做起了“小生意”，一家五口当时就租住在城南某社区的一间小屋内。

那时儿子、媳妇每天起早贪黑，忙活着他们的粉馆生意，同时还兼营一些水果批发，一家人精打细算、和和美美小日子还算过得幸福殷实。可是好景不长，转眼4年过去，87年盛夏的一天，儿子在一次贩卖水果的途中突然失踪，至此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老人的大孙子彭书汉还只有8岁，小孙子彭书华只有4岁。一夜之间，家里突然失出顶梁柱的婆媳孙儿一家四口，顿时抱成一团、失声痛苦，那场面就像天塌下来一般……

直从儿子失踪之后，这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就全压在了张元美的媳妇李长英这个贤淑善良的女性身上，因缺少帮手，那个经营了几年一家人赖以生存的粉馆，生意也日渐冷清，二个月不到馆子也关门了，之后，一家人只好靠李长英摆个小摊卖点水果、蒸藕、辣萝卜糊口度日。

20多年来，这个不幸的家庭发生过太多的不幸，小孙子书华9岁那年，因生病被打针致残，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至今还靠一把轮椅打发时光；92年初冬，刚读完职高的大孙子书汉经城南派出所推荐应征入伍。看着一身戎装、英气勃发马上就要踏进军营的长孙，张阿婆笑得合不拢嘴，媳妇李长英也缓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终于“熬上岸了”。懂事的书汉在部队里埋头苦干、表现出色，不仅入了党还当了班长，瞧着书汉立功的喜报被当地民政部门敲锣打鼓送到家中，婆媳俩个心里甭提有多高兴。95年春天，当教练班长的书汉在给新兵表演示范单杠练习翻身动作时，不慎从杠上跌下，当场昏了过去，后经军队医院治疗，身体逐渐恢复。当年底，彭书汉带着几枚军功章光荣退伍回乡，“屋漏偏遭连阴雨”，回来后没多久，他便旧伤复发，经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专家诊断为脊椎骨发炎，为了医治好儿子的病，李长英花光了家里前些年所有积蓄和向亲戚处借来的共计10多万块钱。从此，这个原本就十分贫困的家，因为负债日子便变得更加艰难。

20多年来，李长英这个孝顺的儿媳始终对婆婆不离不弃，从来不在老人面前讲半句重话，她每天忙里忙外，一边照料家里那个完全残疾的小儿子和年迈的婆婆，一边风雨无阻地做着生意，用自己羸弱的身躯苦苦支撑起那个风雨飘摇、支离破碎的家。

10年前，因城南城区大面积改造撤迁，祖孙一家几口，只好来到丝瓜井附近找了一间小屋租住，李长英也仍然干着自己的“老本行”维持着一家的生机。看着一家人生活得如此窘迫，丝瓜井居委会的干部、同志便主动靠上前去，问寒问暖、送这送那，他们为张元美一家申请了低保，居委会还为她们找了一间免租的房子，让一家人暂时有了栖身之所。在居委会的倡仪、联系下，交警一大队民警与张元美一家结成了帮扶对子，此后，大队民警只要有空便会隔三岔五地走进张阿婆那间低矮破旧、阴暗潮湿的小屋，轮流向阿婆一家嘘寒问暖、忙这忙那，他们有的帮她家收拾打扫屋子，有的帮老人梳头剪指甲。每逢过年过节，大队都会组织民警到老人家送米送油，送钱送物。2005年7月下旬，当大队民警得知张元美老人生病，因没钱医治只好躺在床上硬撑时，大家都急了，民警们你50、我100一下子就凑上了2000多元钱，接着，大队又用警车将老人送到医院就诊，看着一个个比自己亲儿子、亲闰女还要亲的民警，老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张元美老人还清楚的记得，只要大队每次加菜或组织活动，队里都会为她们一家备好一份丰盛的饭菜和捎上一些礼品，安排民警给她们送去。98年3月16日，大队民警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张阿婆过生日的消息，一大早就给她家里送来了肉、鱼、鸡蛋、长寿面等物质。10多位民警还专门带上上街买来的生日蛋糕为阿婆祝寿。

此后，每年张阿婆生日，大队民警都会提早准备，想方设法、煞费心思让老人高兴，尽管10年过去，大队领导换了一荏又一荏，民警中新面孔又增加了许多，但帮助张阿婆一家的行动，却成为大队每个民警的自觉行动，一场爱心接力活动在大队民警之间传承延伸。

眼看2008年3月16日，张元美老人83岁的生日又快到了，大队民警个个都想给阿婆送上一份贺礼，副大队长曾庆祥为老人买来了棉衣棉裤、中队长熊耀湘为老人选了一件合身的毛衣，民警黄启焕、刘小满凑钱为老人买了一台落地风扇，刚从部队转业到队里上班不久的军转干部曾宪清，花了一个小时上街为老人精心挑选了一根捌杖，大队支部依就为老人订做了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并配上83根象征老人健康长寿的火红蜡烛。

3月16晚上，所有民勤齐齐刷刷挤进张阿婆家的小屋，为她唱起生日祝福歌，老人一边吃着生日蛋糕，一边看着大队民警为她精心准备的珍贵礼物，苍老的面颊不禁流淌出幸福的泪水。因此也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